南极盘龙：对学诚事件的反思与建议

清风

作者：南极盘龙负责人

学诚事件三件事情：一，学诚曾性侵诸多极乐寺比丘尼弟子，但只认发过海量淫秽短信，依旧不认性侵；二，极乐寺女众信息与外界隔绝，依然维护师父等待师父复出；三，莆田相关部门是希望学诚控制的海内外体系解散的。



学诚对佛教界和社会大众的恶劣影响仍在继续，只要不处理完、处理好这个事情，海内外不可计数的龙泉寺体系弟子就永远有心结，三年过去了，太多体系的弟子还是不愿或不能直面真相，这么大的事情，就能避而不谈？就能拿“别管别人修好自己就行”这种说法替掉对受害比丘尼的基本恻隐之心？真是阿弥陀佛呀。



总之，在更明确的公家处理意见出来之前（出来以后也还会有人逃避），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和能力去求真、去面对、去处理并放下再重新上路，这对于这么多有佛教信仰的中国公民来说，是很不幸福的事情；

对于受害的比丘尼和孩子在极乐寺出家的数百家庭来说，更是无比糟糕的事情；

对于整个佛教界，（据统计约1亿）佛弟子来说，也是非常别扭和伤痛的事情；

对于社会大众来说……倒好像是没什么，确实没啥人关心这些曾经才能出众如今而今前途未卜的比丘尼。

关键三年了都没啥体系内的法师、居士站出来说什么，尤其是受害人就出来一两个，别人根本搞不清发生什么了，想关注都无法门而入。



当然简单处理也有问题，比如直接就地解散组织，那学诚目前控制的近一千男女僧人去哪里呢？就中国佛教界目前的现实，哪个庙愿意接收他们，总不能都还俗吧？

清风评：这段话我有不同意见，解散组织并不是赶走僧人，僧人可以还在原寺庙，只需要把寺庙领导层换一下就行。



更严重的事情是，一旦梦醒，大家会如何处理心中巨大的苦，僧人与居士不同，他们要面对严酷的戒律后果、内心的道德谴责、以及对人性的毁灭性理解、还有未来修行之路与现实的艰难，尤其是那些被侵害过的后来又转身施害于同修的比丘尼——除了学诚，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受侵害——这对于有关部门确实是非常挑战的难题，可能是建国以来首次面对到的复杂的佛门女性权利问题。强搞，后果严重，不搞，恶果继续发酵，不好好搞，根本就搞不好，问题总在，咋整？有朋友建议，在想好安置措施之后，再勒令解散组织，貌似是条路。



很多人会说，拜托，人家比丘尼众自己觉着挺好呀，你一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皇帝不急太监急，有意思么？说得好。再想下去。自己说自己过得挺好，是不是就真的挺好？有时候是的，比如侮辱女性的词汇“大龄剩女”，被这种标签打中的很多女性确实过得挺好的，你觉着人家不好，那是你的世界观太不开阔、你的价值观太不多元。有时候不是，我自己当年在穷困潦倒的日子里，只要谁说我过得不好，我就会平静而微笑地告知“一切都很好，勿念，你也多保重”之类的，为什么，我有自尊，我不想明明已经失败了，却还要被别人过来笑话，即便是爱我的人，我也会抵触，我就是不想面对，我其实没有能力面对：其实，我心里一团糟，我好想有人帮到我！第三种可能，像一部分信息闭塞的人，他们信息闭塞，脑筋单纯，相信了别人给的乌托邦，把自己给出去托付给这样一个组织。



据我了解的感觉——为便于理解表述，并不准确——体系曾经的众弟子，包括比丘，大概四分之一已经知道师父干过坏事了，只是出于伤心、无力、戒律或自保等原因不愿意站出来说些什么而已，有的法师是非常痛苦的，他们对这个体系的生成显然责无旁贷，但谁成想会最终伤害到这么多比丘尼呢？一半的人，嘴硬但心里已起疑惑，自己无心力求真亦无理性力分析，又不敢跟人讨论，模棱两可，不如搁置，但我认为，坏事，一般早发生比晚发生好。剩下四分之一，依然持学诚一直声称的阴谋论，坚持认为师父没问题，跟着学习学诚新推荐的《俱舍论》，这部藏传佛教显宗五大论中的第一部论，这部可能是跟其他小和尚一样没有接受过啥性教育的青少年学诚从中得到性知识的大论——科学的性教育也是中国佛教界的大问题——北京也有不少人还在学，社会大众可能不太能想象。



所以，大家看看！仔细回想，龙泉寺的快速成功是非常不自然的，这些揠苗助长的事业名利心跟佛法没有关系，可是学诚太能干了，像企业家一般，他带领刚接触佛法的年轻法师团队奔腾前行，卷起了社会的共业，最终让社会付出惨重的代价。释迦牟尼抛妻弃子背叛富贵出家，就是要教我们要放下名利心才有真快乐甚至大自在啊！走着，走着，大家就忘记了《华严经》的那句名言：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我建议大家跟学诚做个换位思考，ok，您是菩萨在世，当您对这些弟子们的复杂痛苦了然于胸的时候，您怎么做呢？让他们学毛主席的《论持久战》，慈悲心完全无迹可寻，真不愧是文革那一年出生的孩子。关于学诚个人崇拜的巨大光环从何而来，他的厉害又如何形成，我前文也有部分分析，其实还可以从心理学角度从他的童年、青少年经历看，也许更有解释力，但这方面的信息我尚未有更多的佐证，按下不表。我个人认为，学诚的反面教材经典度，远超李一、李阳、假活佛等人，他身上投射了这个社会对真善美的渴望和对功利好处的迷恋，也综合了当代中国人聪明勤劳自私冷漠遇事好明哲保身等多面，他的起落，既是他的大梦，也是大家的大梦，梦醒了，他变成当代中国社会的一块疤，警醒后人！



对学诚事件，三年来，我也是顶着不少心情尽可能做了挺多请教和思考，自认为有两个立场是很硬的，第一，理性，永远不觉得自己说的就一定对，随时愿意交流，随时准备否定自己，但也绝不会被什么不可推理、不可证明的说法唬住，不接受任何让理性健康的声音闭嘴的道理；第二，相信政府处理事情的大方向是向善的，虽然具体操作上涉及因素很多。我一直认为，这个事情，不涉及什么政治，只要站在为大众利益考虑的“无我”的角度，君子坦荡荡，没什么可遮掩心里也不必有什么沟沟壑壑，更不必害怕什么。就佛弟子喜欢讲的因果而言，凡人是不可能看到佛看到的那么多的，你不能对你的主观眼镜里看到的因果太自信，未来并不确定，那怎么办，我的办法很简单，跟村口大爷差不多：问心，问良心。至于以修行而言，胜义谛和世俗谛是不同层次的佛法，忌讳错用，不存在说，有人快被烧死了，你来一句，这是他的业啊，我负责好自己的修行即可，大乘菩提心呢？因此，我鼓励大家理性交流，不要气愤和逃避，您能学佛了，做不到《心经》讲的“无有挂碍无有恐怖”，肯定是心没到位呀。



目前，我提出三个建议：

1.相关部门力劝学诚诚心悔悟，主动还俗，退出教界，否则重新彻查，依法处理，这是对戒律和受害人基本的尊重；

2.政府、佛协和民间共同努力为极乐寺比丘尼搞好安置措施，很多人是不愿意站出来的，这可以理解，但要是学诚执迷不悟，可能须所有人配合办案，沉默者要的安静跟站出来的受害人要的公义冲突时，可能只能选择后者；

3.佛协或相关部门应编辑“清朗手册”，严肃否定邪法，防范未来更多的比丘尼受害，杜绝教界性侵女弟子事件。



教会也罢，教团也好，凡是有组织化的地方，就有江湖和腐败，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实关人性，这种情况不可能消失，因为虽然信仰本质上是自己和内心的关系，但学习了解的过程中，不可能不面对教会和教团，谁那么有福直接上棒棒的私塾？上学的话谁又能保证不遇上“叫兽”？只能说弘扬正法、教人识骗。佛教在今天已经成长为全球性的宗教，仅仅海内外华人佛弟子的数量，100个地球人里，至少有1个，而我听说的各类性丑闻，络绎不绝，自杀、精神失常的年轻女弟子，哪儿都有，并不好奇。



但就事论事吧，不必刻意维护什么旗帜，也不要把佛教界一杆子都打翻。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把它想象得太好，或者太糟，平常心即道。长期看，真的利益最大，大过善和美。


北京三里屯的夜灯正燃，加班的劳动者旁边的灯光正亮，我内心已抚平忧伤，过去的未来的，好的坏的，皆会消散，而我们每个人，可以在每一个当下回到本自具足本自清净的内心。最近几天，我又经历了一些职业上的挫折和委屈，没啥抱怨，此刻，我孤独而饱满，小眼睁大眼角微润，为正法绍隆和国家人文昌明祈祷。